长沟的葵花比其他地方开得要晚一些。但是恰恰因为从8月晚到了9月,才让葵花的热烈与时近中秋的气候得到完美的互补,否则我们就不会途中打开车窗迎接充满草木香的清风,也不会在葵花地里任意畅游而不怕被日光灼伤。而且,北京的秋天总会很配合地为葵花地的上空配上无比晴朗的蓝天与洁白的云朵。所以这个时候,当千亩葵花如仪仗队一样一起开放的时候,不论对于谁都难以抵抗这种金色的诱惑。
距离北京最近的葵花海
北京郊区大面积种植的葵花地有好几处,远方网曾经整体介绍过一些,但是其他的葵花地都或多或少存在一些不足:距离市区近的往往面积不足,视觉效果不好;面积充足风光宜人的地方却又距离市区太远,周末郊游,本为了放松休闲,若换来太多舟车劳顿,不免心生遗憾。而长沟位于京南房山区,在通往十渡的途中,距离市区只有一个多小时的车程,而且花田面积有上千亩,当地水土肥沃,向日葵也长得异常茁壮,多年来都为当地的一家榨油厂提供葵花油原料。所以花开的时候,不论从植株的整齐程度还是花色的鲜艳程度都足以让人大饱眼福。
所以这个地方称之为葵花海是一点都不虚夸的,很像一些桌面屏保和明信片上的景色。我们看到孩子们欢快地在葵花地里穿梭,有人甚至带来自己家的宠物狗,当我们被水泥森林禁锢太久的时候,需要这些大自然的鲜艳重新唤起我们眼睛里对美的原始记忆。同行的当地朋友告诉我,葵花大致分三种:一种是食用葵,就是我们嗑瓜子的那种;一种是油葵,主要用来榨取葵花籽油;还有一种是观赏葵,主要用来切花装点室内环境,我们看到的梵高的向日葵就属于观赏的类型,植株较矮,花瓣繁茂。其实不论那种向日葵,只要在田地里生长着的状态,就足以让人感受到一种生命力的欢腾与热烈,也许正是这种热烈不断激发着无数艺术家的创作灵感,将向日葵这种被称之为太阳花的植物奉为生命的具象代表。
当一种农作物除了给我们能够带来丰富的食物还能具有如此强的艺术欣赏性的时候,不论是对于农民还是对于前来围观的我们,都足以到达一种膜拜的敬仰程度,不过长沟的向日葵植株不高不低,恰好和我们的胸齐平,这样我们可以很好地和每一朵葵花近距离对话,甚至可以很清楚地看清每颗花蕊绽开的状态。花田整体紧挨通往十渡的房易路,大面积金灿灿的葵花甚至将很多行人吸引至次停车观赏。
一泉好水养一方百姓
其实长沟不仅仅只有葵花可以吸引人。在当地做了很多年村官的朋友满眼是对这个地方的自豪。因为长沟位于刚刚被评为世界地质公园的十渡喀斯特地质构造的边缘,拥有大量天然地涌泉,大小河流湖泊遍布农田,自古就出产给宫廷进贡的稻米,是不打丝毫折扣的京南水乡。
我们车行在乡间小道上的时候,沿途可以看见举个竹竿在河边钓鱼的孩子,茂密的浓荫和翠绿的稻田搭配在一起,偶尔几缕阳光洒落在水稻的叶子和稻穗上,油然生出几许诗意。在路边的小河里,我甚至看见几位当地的老人在河里裸泳,这个年代能够裸泳的地方好难找啊,太偏僻的山涧水冰凉刺骨,比较温和的水往往位于人多吵杂之地,除此之外就是被污染的臭河沟了。只有这种和大自然充分彼此信任的地方,才得以如此放松地把身体交给一条河流。同车的朋友是几位女子,我没有声张,倒不是怕腌臜了他们的眼睛,而是怕引来的惊叫扰乱了老人的惬意。我们路过一些小村的时候,更多的当地人悠闲地坐在路边纳凉聊天,孩子们趴在老人怀里瞪着眼睛好奇地看我们,远处偶尔一辆公共汽车从小桥上安静地驰过,让我想起宫崎骏的《龙猫》里那辆在稻田间奔跑的猫形公车。
长沟迄今位置保留有3孔大型的泉眼,分布在东甘池村、西甘池村和龙泉湖,仅听这些地名就知道这里的水质如何,当然除此之外在当地大大小小的湖泊下更是遍布无数小泉眼,不断涌出丰富的泉水滋养着这一方水土和百姓。因为长沟的泉水好,所以周围几个村子的人经常开着三轮车来此打饮用水,已经成为生活习惯。我们也索性去捧几捧泉水畅饮,清洌甘甜!
因为这泉水的特别,当地还盛产很多极具特色的物产,其中最有代表性的是薄皮核桃,肉质细腻,皮薄如纸,同行的朋友还不等完全成熟,就迫不及待地摘了几个尝尝。另外,这里果园里的梨也特别甜。水好的地方一般都产好酒,这里有家爱尔啤酒,之前从没有听说过,但是非常好喝,清爽杀口,回味悠长,极类似当年我在云南喝过的澜沧江啤酒!
其实最值得一提的是长沟的鱼,我们去的是当地很有名气的老井鱼庄,他们的鱼池里放养着一些自由游弋的冷水鱼,其中也有虹鳟,从池底不断冒出的泡泡可以看出这里是用最新鲜的地涌泉水养鱼,从鱼在水里穿梭的速度就可以看出他们的健康程度,以至于饭店老板在给我们捞鱼的时候一直都捞不住,弄得老板一头汗水!
在土地上作画写诗的农民
记得有位做地质地理研究的朋友告诉我,一个地区的自然环境决定了一个地区人们的生活状态,同时也决定了这里的民风和百姓的性格。往往自然条件恶劣的地方人都暴躁易怒,而山清水秀之地的人往往和气闲散。其实在长沟,我更想表达的是,自然环境甚至也影响到了当地人的创造力,若不是如此甘甜的水和肥沃泥土的养育,我想他们也很难把自己的家乡建设得犹如桃花源一样遍地葵花、满湖荷花、绵延数十里稻花香了。
当地的朋友告诉我,当地政府和老百姓打算种植更多适合当地的可观赏农作物,不仅能收获粮食,还可以供人参观,形成一种“花田水岸”的北方水乡风貌。看来以后来长沟不仅能看到葵花,还可以看到更多的荷花、荞麦花、稻花甚至薰衣草了。由此不断对这里的农民心生感激,自古以来,田园就和诗歌与艺术仅仅联系在一起,我们想看到的乡村的样子就是这样的,有草屋、有柴垛、有狗在路上散步不知道给我们的车让路,有鸡鸣,有稻香,有炊烟和早出的耕牛悠长的叫声,有大面积的花海在蓝天白云下令人愿意张开双臂仰面微笑!而创造这一切的都是当地的农民,他们不用去城市挥汗如雨建设那么多高价的牢笼来囚禁渴望回归自然的心,也不用背井离乡去一些工厂制造很多貌似提供方便其实产生更多污染的塑料制品,他们完全可以把自己的家乡建设得如此美丽,让人们回到一种简单的快乐。
而此刻的我们,就在金秋的葵花海尽情享受大自然的馈赠,后面等待我们的,是幽静的水乡小道、湖上惬意的木船、香喷喷的农家饭、甘甜的泉水、满树丰硕的水果,以及在其他花期开放的更多的花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