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班牙本已是欧洲之南,我还要更往南。马德里向南,经过卡斯蒂利亚-拉曼查大区,就能开到地中海边的安达卢西亚。一路南行,开的是租来的轿车,走的却是西班牙那段纠缠着天主教与阿拉伯人血泪故事、点缀着堂·吉诃德与哥伦布冒险传说的历史之路。
【山坡上俯瞰城市的风车,好像每一个都有一段传奇般的历史故事隐藏其中】
骑士与风车 Knight andHis Windmill
孔苏埃格拉地处卡斯蒂利亚-拉曼查平原的中部,对于旅行团,拉曼查似乎是西班牙最不受青睐的地区,只有自己开着车在这里转悠上半天,才能感受到这片土地的魅力。
拉曼查是塞万提斯所深爱的家乡,是那个理想主义的游侠堂吉诃德的家园。这位骑士冲向风车的场景,只有在被称为“风车镇”的孔苏埃格拉(Consuegra)才能真正感受。再来念一下这段文字:微微刮起一阵风,转动了风车那些庞大的翅翼。堂吉诃德见了说:“即使你们挥舞的胳膊比巨人布利亚瑞欧的还多,我也要和你们见个高下!”
周日的上午,仅有几千人的小镇寂静得可怕,我穿城而过,化身现代的堂吉诃德,驾驭着旅行车在公路上飞驰,冲向的就是那个“巨人变成的风车”。不远处的山脊上,12座硕大的白色风车一字排开,塞万提斯是怎么形容他们的来着?—“巨人的胳膊差不多两公里长呢”。
【“风车镇”孔苏埃格拉(Consuegra)一阵风来,转动了风车那些庞大的翅翼】
沿着公路,驶上了“胳膊”,拦在风车之前迎接我们的是一个未经整修的古老残破的城堡。这个建于13世纪属于马耳他骑士团的城堡,就在山脊的路口守望着风车。
走近风车,仰望这些敦实粗壮的家伙,在强烈的高原阳光下白得耀眼。虽然它们已经很多年没有转动过了,但周边那些从未改变过的景致依然把人带到那个风车活跃的年代。400年前的塞万提斯,在山头上望见的也是这红土地上广袤的葡萄园,行囊中掏出的同样是这曼彻格风味的奶酪,而头脑里也一样都充斥着堂吉诃德的形象吧。一阵风吹过,被铁索固定住的风车叶依旧嘎吱作响,还随时等待着挣脱束缚以尽它的本分—带动磨盘转动起来。
在第一个风车下,有老人倚门而坐,远远就冲着来人笑。既不为了推销纪念品,尽管这似乎是他的工作;也不急于讲解风车的历史,虽然有牌子指明这里是旅游问讯处。对他而言,能够有人与他交谈一会儿就是最好的奖赏了。邀请你登上风车内部观看,只为了拍拍你肩膀叫上一句“Amigo(西班牙语:朋友)”;让给你一把椅子坐下小憩,只为了能用他仅有的英语词汇与你攀谈几句;告诉你每个风车的名字,只为了诱惑你多停留一会儿,看遍每一座风车。